「砰!」,又是那懾人的巨響,撕裂了漆黑寧靜的夜幕,摔碎了幸福和樂的家庭。一聲聲咒罵自雙腳所踏竄入,像是金屬蔓藤般纏繞全身,冰冷帶刺的,扎的渾身是傷。而那慘白的月,亦竊笑著露出半面臉,將她與金烏的諷刺全化做刺眼的銀光灑落,掩蓋一切。
 

      這種哀慟沒有人會懂,突地升起的怒火也沒人能體會。只能無助的躲在角落低聲飲泣,反諷那些惡毒言語。

     

     震耳欲聾的咒罵聲中,偶爾穿插器物跌落地面的碰撞聲,與宣告玻璃製品不再完好如初的清脆旋律,譜著無理取鬧嬉笑謾罵死皮賴臉好吃懶做人神共憤。一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不堪。

 

      承襲自上一代,恩恩怨怨剪不斷理還亂。不被母親所愛的孩子,悲慘的中斷優越的學業,受到出賣而遠走他鄉,小小年紀就得當個美名曰「學徒」,實則為出氣包的廉價童工,日復一日的搬運沉甸甸的機械器具,遭受師傅與其他徒弟的欺侮壓榨。委屈無處宣洩,還時時掛念家鄉的母親與兄長,不知過得如何,自己所賺的微薄收入夠不夠維持家計?

 

      而一切的一切延燒。借酒裝瘋賣傻的癲狂長輩,不知何時會引爆的不定時炸彈,以布疋纏緊亮晃晃的刀刃,呼嘯而至要血刃一家子眼中釘。「匡噹!」擋下利器的,是血淚已流乾的至親的癡迷不悟,以掌擊破了囚禁的花窗,揮舞著布滿厚繭的手,灑下滿腔的不滿與不可說不能說。一滴滴的鮮紅飄舞在半空,沾附在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心靈,捕捉一閃而逝的念頭,另一場血雨在此重現。

 

      刻下一痕痕印記,規律地,一顆顆血珠自層層傷疤上新添的創傷冒出。舔舐微鹹的鐵鏽味,與眼淚相仿,卻更加的殘忍。痛嗎?當人到達絕望時,這算什麼呢?

    
      像是陷入泥淖中,無法自拔,只能不斷不斷得向下沉淪。唯一的支柱,是同歸於盡。通往地獄之路會把一干人等拖下陪葬不會寂寞。


      冬天去了又來,來了又走,春日溫暖和煦的陽光卻不曾照到身上,無止盡的朔風吹拂欲滅的一盞破舊的風燈相伴,做著不會清醒的夢魘。夢中,總有著揮之不散的訕笑怒罵,濺血的廳堂,與無助哭泣的孩子。

   

     情節不憚其煩的上演,日復一日,切割了舊時與現代的拼圖,雜亂,混雜一起。分不清是父親手刃孩子,還是孩子了結父親,打破的,是禮義廉恥倫常道德不復存在。呵,是誰在操弄,編織悲劇?總要用如此手段陶冶鍛鍊那雀屏中選之人,將其扭曲再摧折。

 

     果然,填上句點開啟新章的,是過往重演。而我,也身陷其中,不得解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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